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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的艺术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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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的艺术世界

记者:陈莹编辑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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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贺友直说:“ 我这个人出身不是书香门第,我的父亲也没有多少文化,我自己做工、学徒、当兵,从社会底层上来,看的都是社会底层的东西。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国画家,更不可能成为一个油画家,我成为一个连环画家适得其所。”这位一辈子不改初衷的连环画家,当年在新加坡举办个人画展时,新加坡国宝级诗人潘受在画展开幕式上说,贺友直只有小学毕业,能画到这种程度,说明他一生追求,永未毕业。贺友直听后欢喜,便请人刻了一个章,放在案头作为座右铭,即“永未毕业”四个字。他的人生殿堂其实是如此精彩纷呈的煌煌巨筑,在他的艺术世界中,他永未毕业,也永不老去。
        在绘画作品都以“方尺”计价的年代,贺友直一如既往喝着老酒、画着小人书;在老版连环画手稿也拍卖到千万元的当下,他毅然将上千份手稿全部“捐脱”,不留片纸给后人。他说自己“不眼红、不攀比、不妒忌”,“因为自己明白自己”,他长年蜗居在巨鹿路一套一室的老房子里,称自己的一室兼四用,所以堪称“一室四厅”,“天地之大,全在心中”。2009年,贺友直被授予“中华美术终身成就奖”,但他认为自己只是占了个便宜:“一来,得益于我活得长,这个奖首先是要年过80岁才能得,我那年已经87岁了。二来,比我资格老、贡献大的几位都已离世,剩下我还在,所以这好事就正中了我。”2011年,他再一次被“好事”击中,被评为“上海文艺家终身荣誉奖”,但转身就将十万元奖金全部捐赠给了家乡贫困学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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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2012年,年逾九十的老先生凭记忆画了《儿时玩耍》54幅作品,让人惊叹不已。他笑笑说:“我91岁还能画画,这就是最大的幸福。”2013年,92岁高龄的老先生再次带给大家惊喜——他以独有的“贺氏白描”重游往事,回味人生,创作了54幅洋洋大观的《走街穿巷忆旧事》。他将昔日街巷景象用一图一文的形式展现,并用幽默而犀利的笔锋评点时弊,让读者跟随他走街穿巷忆往事,感受百年上海城市变迁过程中的滋味和得失。并结合最新的二维码读视听技术,将老上海画卷变得生动鲜活起来。
        遥想北宋时期,李公麟将前人作为“粉本”草稿的白描独立出来,从此作为独立画种,登上书画艺术的大雅之堂,其笔下扫去粉黛、淡毫轻墨、高雅超逸的白描画,被后人称为“天下绝艺”。而“贺氏白描”的意义亦不在其下。他的白描以小见大而气象万千,尺幅虽小而矩度雍容,人物姿态横生,布局平中见巧,设色清雅平淡,写尽世态人生,写出画外之意。他将现实生活与中华传统绘画手法完美结合,也将白描连环画发展至学府不敢小视、未可轻取的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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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作品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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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授权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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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授权作品

        他有一幅自画像,给自己画了个很夸张的伸长着的耳朵,一对睿智犀利的眼睛,从眼镜上方审视芸芸人间万象,似乎一切尽收眼底,又将一切放诸笔端。他拉开一幕幕鲜活的世情画卷,像放电影那般,那些车声马迹、人影憧憧、市井叫卖、赌博斗殴……活色生香地穿越了空间和时间,让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,他则在一旁一笑置之,或者寥寥数语即转身而去。在这样的意义上,“贺氏白描”也有着与《清明上河图》一般的现实地位。如果说《清明上河图》展现的还是市井图像的客观描绘,贺友直的《走街穿巷忆旧事》,又带着人生的回顾和反观,暗含了时代的变迁与人事的感慨,更有今昔对比的借鉴意义。那是洞悉一切的大美,是历经沧海又般般放下的人生智慧。
        贺友直曾经谦称自己画小人书是来料加工。来的料不一样,就像裁缝师傅,今天给了的确凉,明天给了毛货,后天给泡泡纱,不同料子有不同做法。他认为要根据不同的题材定下不同的风格和基调,才是聪明的画法。其实他的一切“来料”都源自实践和生活。早在1959年,为了创作反映农村搞合作化的作品《山乡巨变》,他直接奔赴湖南“下生活”,一去几个月。除了床铺、便壶不带以外,被褥、脸盆、热水瓶、手电筒、毛巾、肥皂、牙膏、牙刷、纸张笔墨以及换洗衣服,样样生活必需品都随身带上。“下生活”要“三同”,“上厕所要蹲粪缸,睡觉躺在油腻的枕头上,下地劳动用手舀粪……农民怎么吃喝拉撒,你都得和他们一个样。”融入其中,才能看到他们真实的生活,才能把人物的惯常动作、神态烂熟于胸,他称为“内在视觉”。贺友直在多年后总结经验说:“画连环画最终要表现生活。生活从哪里来?从仔细观察中来。”
        因为带着用心的视角和执着的精神,直接从生活中来,将芸芸世相“烂熟于胸”,各种经历过的“内在视觉”便成了永恒的印象。2013年春节期间,一组《走街串巷忆旧事》的创作构思在贺老的脑海中泉涌而出。当年的上海老城厢,可谓“十里洋场”,“街衢弄巷、纵横交错”、“五方杂处、客土杂居”。如此一方面使得上海社会具有很强的兼容性,形成海纳百川的雍雍气度;另一方面,也造成上海社会的多元文化性格和多样化的市民生活。在贺老的记忆中,那些往日街巷的景象一直历历在目,那些“栀子花白兰花”的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。
        于是,他的笔下涌现出了十六铺的电车、码头、徐中心原老洋房、佛陀街的老正兴、九华堂卖画店、弄堂里的钱庄等老街景象。那些炉火纯青的线条和形象,疏密得当的复杂构图,似乎随意点染又四处点睛的色彩配置,简直令人叹为观止。据汪大伟先生说,后来他对照了十六铺的地图老照片,发现贺老画的码头、房屋、布景的位置几乎分毫不差,但贺老是完全凭记忆绘制的。贺友直说:“我画了几十年连环画,我觉得我是个地道的画连环画的人,一画故事,我就聪明了。”那心领神会的读者,看着画卷,或穿越往事或神游万里,抚今思昔,会心而笑,也一般觉着自己聪明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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弄堂里的老上海系列

        他是永不随潮流也永不落伍的老先生。当传统的纸媒读物遭遇时代危机,贺友直先生潇洒携手“乔布斯”,结合最新数字交互技术,将传统纸质出版物与互联网整合在一起,手机扫一扫,便可以随身“读视听”,如此简单、直接、生动、有趣,紧随时代。数字技术的宗旨和老先生的作品是相一致的,那就是致广大而尽精微,生动简单而又直指人心。
        传统阅读方式之外,又得益于最新的数字交互技术,读者扫一扫书上的二维码,通过手机便可以看到贺友直老先生的自说自画。影像中,贺老先生绘声绘色讲述起老上海的点点滴滴,配合旁逸斜出的各种相关历史图文资料,全方位地带领观众走街穿巷忆旧事,在寻踪追迹中钩沉画面背后的典故和轶闻旧事,将上海各地昨天与今天的风情变化展现给大众。
        原本就真实生动的连环画,在数字时代更加鲜活起来,仿佛真的空间穿梭,时光流转,直面熙熙攘攘的老上海街巷。那些画面和回忆如此生动有据,犹如踩点老上海地图循序行进,追忆和复原了一个大时代的宏阔记忆。因为那些历史脉络的延续,那些街衢弄巷的伸展,那些人情世故的发扬,使上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上海,如此活色生香、声情并茂。正如老先生颇有创意地描绘于笔端的那样,他与乔布斯的苹果“撞了一下腰”,各种聪明智慧都在那苹果的缺口上汩汩飞升了,那是老先生的巧心思,更是大上海的大智慧。
        《走街穿巷忆旧事》画册分为四个版式出版发行,其中每幅作品均有二维码,可通过手机等数码工具播放中英文视频、音频解说。我们似乎跟着老先生追慕老上海的市井繁华与风雅文化,也似乎津津有味地品尝到陆根荣熟食摊、小常州排骨年糕、罗春阁生煎、满庭芳臭豆腐、咸瓜街里正宗咸货、马和记牛肉面等著名老上海小吃点心的滋味,与今天舌尖上的上海作番比较;再跟着贺老先生观看外国坟山周边的街头演出、看老上海影戏、重拾老上海的童年记忆,将老上海的漫漫风情悠长延续,在嘈杂匆忙的现世中,偶尔时空穿越地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        在画册出版的同时推出了同名的地铁磁卡,以书卡结合的形式发行还是首次,既有画家作品的艺术欣赏,又有老上海的趣闻轶事,书中地铁线路图上还标注了相关地点的位置。无论是上海的市民还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外游客,都可“执书刷卡”全天畅游,“按图索骥”寻踪追迹,跟随画家贺友直走遍上海大街小巷。更妙的是读者用手机扫描书中的二维码,通过WIFI即刻可以看到贺老侃侃而谈,幽默风趣地叙述画中故事的视频,让你如同身临其境,穿越到过去的岁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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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街穿巷忆旧事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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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友直文化列车

       随着数字技术、网络技术、移动技术的不断发展,通过互联网、无线通信网、卫星等渠道,电脑、手机、微博、数字电视机等新型传播形式走进了我们的生活。百年上海市民生态录《走街穿巷忆旧事》新型地铁纪念书卡通过二维码将二百多分钟视频、音频等多媒体融合其中,以全新的形式将画家的作品、学者的解析、史料的佐证、中英文双语的叙说,互为叠加,互为交融。信息量得以延伸和扩展,文化内涵更加丰厚。这样的创新在国内还是首次,读视听行一元时代将从此开启。
        2015年初,在上海地铁人民广场站市民音乐角,贺老先生又被隆重聘为地铁顾问,他向地铁部门奉上了自己限量印刷的老上海风情画长卷。上海市轨道交通部门,为了表彰贺老先生的贡献,专门命名了“友直号”列车。贺友直遇到信息化时代,是大上海的幸事。互联网、手机通讯让传统的纸质连环画焕发出了新的生命与活力。二维码技术、手机移动平台及互联网相结合,形成了当今文化传播的新平台,达成了用户终端与门户网站之间的信息交互,从而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出版物的诞生,将贺友直与他的连环画连同整个老上海的声色影像,瞬息传播到大千世界。以贺友直为代表的文化符号,是老上海的符号,更是新上海的LOGO,是时代的印记和世界的荣耀。(来源:《上海工艺美术》杂志2015年第二期:《贺友直的艺术世界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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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分类: 新闻观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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